“是吗？”

姬姒微微一笑，只是像是随口的反问一般轻轻说，而后就转换了话题：“啊，今天天色不早了呢。”

谢寒衣颔首，没有反驳，“走吧，那我送你回去。”

当回到宫中时，姬姒的神情已经没了在出宫之前的欢快。

披散了头发，她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一册话本。

这是现在市面上最流行的男女情情爱爱的故事，她没什么兴趣，神情疲懒得很，直到外面传来尘阙和越姑姑说话的声音。

姬姒放下手里的话本，没多久尘阙就从外面进来了。

“怎么样？”

姬姒在看见尘阙的裙裾一角时，就先站了起来问。

尘阙：“回公主，太子殿下已经回来了。

听说傍晚的时候，太子殿下去了皇后娘娘宫里，回到东宫后就再也没有离开半步。

晚膳的时候，听太子身边的荣公公说没怎么用膳……”

尘阙今天下午没有跟着姬姒一起出门，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于姬姒回来就让自己去东宫寻太子殿下，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没追问。

姬姒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来除了疲软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情绪。

她挥了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人照顾的。”

尘阙的目光落在姬姒的手里。

姬姒：“……”

尘阙一脸无奈：“刚才婢子在门口时遇见越姑姑，越姑姑特意嘱咐过婢子，最近公主这房里的闲书实在是有点太多了，所以……”

姬姒闻言，很干脆就将话本交给了尘阙，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去看这些风花雪月。

不过她如今这么干脆，尘阙倒是觉得不同寻常。

斟酌再三，尘阙才开口试探着问：“公主今日出门可是有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不开心的事情吗？姬姒想了想，与其说不开心，不如说无奈吧。

或许，有这种感觉的，还是她的哥哥，不是她。

姬姒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大丫鬟，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眉眼在桌上这忽闪着的灯光里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柔和中带着几分跟她的年龄有点不合的成熟和清冷。

想了想，姬姒抿了抿唇，似乎谈论到了一个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话题一样，声音也带着几分恹恹的，“是啊，觉得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

尘阙一听她这话，失笑：“公主如果是想做什么事情的话，陛下和娘娘肯定会想方设法满足你的，公主现在是不是又从这些个乱七八杂的话本里看见什么不太高兴的事情啦？”

姬姒点点头，她的那双手捏着自己柔顺的发尾，像是若有所感一样开口：“是啊，话本里的，求而不得也就算了，结局永无再见之日，从前的乍见之欢，还没熬到相看生厌就已经面无全非，真真是太让人觉得难受了……哥哥不让我把那话本买回来，真是小气极了！”

尘阙早就将姬姒的话信了七八分，姬姒看着并不像是一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她看着姬姒一脸郁闷的样子，低声道：“如果公主真是喜欢的紧，那告诉婢子那话本的名儿，改天婢子出门的话，偷偷给公主带进来。

或是，不日启程回扬州城里，公主让傅岩去将那写话本的人找来，重新写个结局好了……”

姬姒愣了一下，随后笑了。

虽然那话本是不可能存在的，但现在听着尘阙这话，她心里感觉似乎还是好了很多。

“好呀，我们会扬州再说吧。”

姬姒笑了笑，她重新躺回了床上。

听着耳边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姬姒又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就算是她回到扬州城里，傅岩也是找不到那个人的，就算是真那么机缘巧合，跟那样的故事有那么雷同的相似，她想要改变的结局也是不可能只让一个执笔的文人能改变的。

不过，这么快就要回扬州了吗？

姬姒睁开了眼睛，第一次，她觉得有点抗拒。